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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网球队在悉尼奥运村里和该国的射箭、柔道以及摔跤代表队住在一起,他们相互交往并共进晚餐,费德勒还拥有享受一个单间的特权。“那是我参加过的最棒的赛事。”数年之后,费德勒如此表达着他对奥运会长期的迷恋。与巡回赛中长时间驻留酒店的单调生活相比,奥运会提供了丰富得多的体验。盛大的开幕式、与别的运动项目参赛运动员的交流,以及奥运村中那种亲密的团队氛围,同样给瑞士女子网球奥林匹克代表队队员米尔卡·瓦瑞尼奇(Mirka Vavrinec)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一次训练之后,瓦瑞尼奇站在场边滔滔不绝地表达着她对奥运会的感受:“奥运会真是太美妙了,难以置信的美好,简直无以伦比。”当然,她也说了小她三岁的瑞士队年轻球星费德勒的一些好话:“我没想到他这么有趣。”
作为家中唯一的孩子,米尔卡1978年出生在前捷克斯洛伐克、目前属于斯洛伐克部分的博伊尼斯(Bojnice)。在她只有两岁时,她的父母带着她逃离了祖国,并且来到康斯坦斯湖畔的瑞士边境城市克鲁斯林根(Kreuzlingen)开创新的生活。她的父亲米罗斯拉夫(Miroslav)是一位前标枪运动员,而他的太太德拉霍米亚(Drahomira)则经营一家珠宝店。1987年秋天,当米尔卡9岁时,米罗斯拉夫带着家人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德国城市菲尔德斯塔德,而玛蒂娜·纳夫拉蒂诺娃(Martina Navratilova)正好在这里参加一项WTA巡回赛事。
捷克出生的纳夫拉蒂诺娃当时正统治着女子网坛,而且和瓦瑞尼奇一家一样,她也是从捷克斯洛伐克叛逃的。在菲尔德斯塔德,她热情地招待了瓦瑞尼奇一家。“我们和她一起住了几天。”米尔卡回忆那次旅行说。纳夫拉蒂诺娃询问她是否打网球,米尔卡说她不打,“我跳芭蕾舞。”这位八次温布尔登冠军得主(她在1990年拿下了她的第九个)建议她试试网球。她表示,米尔卡良好的体格和运动天赋应该能让她在网球场上表现出色。纳夫拉蒂诺娃甚至动用了她的人脉,询问居住在瑞士的前捷克头号球员杰里·格拉纳特(Jiri Granat)能否测试一下这个小女孩,并且担任她的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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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卡在17岁时成为世界前300位的球员,1996年一次久治不愈的踵伤让她连续数月远离赛场,令她的排名下跌了超过300位。1997年末时,她勇敢地将排名打回到第262位,并且充满欣喜之情地期待着未来,她说道:“我真的非常希望得到世界前30位的排名。”
与此同时,米尔卡获得了瑞士护照。她和故土之间的唯一关联,只是仍然生活在斯洛伐克的几个亲戚,以及在她家中德语和斯洛伐克语混杂的语言环境。她仍然时不时和纳夫拉蒂诺娃保持着联系,并且非常幸运地找到了一位赞助人,瑞士工业家沃尔特·鲁夫(Walter Ruf)资助她在女子网球巡回赛中生存了下来。
多亏了她的野心和她的顽强毅力——以及她那甚至被某些专家看作是世界最佳的反手击球——米尔卡在2000年首次打入世界前100位的排名。尽管她的排名还无法让她有资格参加悉尼奥运会,但她幸运地获得了一张外卡。
当米尔卡在和最终的银牌得主、俄罗斯的叶莲娜·德蒙蒂埃娃(Elena Dementieva)的首轮比赛中只赢得了两局的同时,费德勒却在一场接一场地累积着胜利。得益于缺少了安德列·阿加西和皮特·桑普拉斯的奥运会男子网球阵容,以及身处他同一个半区的马拉特·萨芬(Marat Safin)、蒂姆·亨曼(Tim Henman)以及张德培的早早被爆冷淘汰出局,费德勒连续赢得了四场胜利并打入半决赛。这是他职业生涯至今的最佳战绩,令人惊讶地,这竟然来自于一项室外赛事。
19岁的费德勒,正面对着成为现代网球史上最年轻奥运会网球金牌得主的历史机遇。然而,他在和世界排名第48位(低于费德勒12位)的德国球员托米·哈斯的半决赛中打得过于保守,最终遭受了一场决定性的失利。不过,他仍有赢得铜牌的良机。但是,他非但没有以一枚奥运会奖牌赢得一项终身成就,反而输给了世界排名第61位的法国人阿诺·迪帕斯奎尔(Arnaud DiPasquale),遭受了他职业生涯中最令人失望的时刻之一。尽管在第一盘的抢七局中一度以小分3比0领先,费德勒却输掉了此后9分中的7分并且以5比7输掉了抢七局;第二盘比赛中,费德勒在抢七局6比7落后时逃过了一个赛点,两分之后拿下了这个抢七。费德勒在决胜盘中率先破发已经出现抽筋症状的迪帕斯奎尔并取得局分2比1领先,但法国人最终力挽狂澜以7比6(7比5),6比7(7比9)和6比3赢得这场两个半小时的艰苦拉锯。
“考虑到这场比赛的进程,我真是不该输掉,”几乎难以控制住泪水的费德勒说道:“我真希望能够站在领奖台上,而现在,除了我的自尊心之外,我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带回家乡。”
不过,当时在不久之前还说过“我宁愿选择网球而不是一位女朋友”的费德勒,离开悉尼时并非除了自尊之外再一无所有。他和米尔卡的友谊发展为了浪漫的爱情。米尔卡说,她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罗杰对她怀有罗曼蒂克意义上的兴趣,她承认:“他直到奥运会的最后一天才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