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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享]练球的日子里我们都很快乐 |
深圳市特区报－－－－４月９日
我痴迷网球，在女儿４岁时便把她“骗”进了网球世界，如今９岁的她大大小小的奖项拿了不少。为了网球，我们虽然付出了汗水和泪水，但收获的是母女日渐浓厚的亲情
练球的日子里我们都很快乐
赵 婧 文／图
赵玏４岁时与国家网球队的郑洁合影。
赵玏在比赛中
赵玏近影
２００８年３月，江门。
“春晖”杯全国青少年（１０岁、１２岁组）网球排名赛在这里举行。我９岁的女儿赵玏是全国所有参赛选手里最小的一个，她与安徽选手张小甜一路过关斩将，夺得双打第２。单打８进４中，赵玏与广州队一位１２岁的女孩争夺，３个局点拿不下来，下场后，她哭得小泪人一样，最后只拿了个单打第７，这也是深圳本土选手在参加全国比赛同龄组中取得的最好成绩。
成绩并不是主要的，女儿４岁学网球，这背后的艰辛和付出的代价是我始料不及的，但也因为这些，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骗”女儿学网球
上世纪９０年代初，我开始对网球如痴如醉，但凡大满贯及重大比赛的直播都是在凌晨１点以后举行，我点灯熬夜，走火入魔就是为了看阿加西、桑普拉斯、张德培、格拉夫、塞莱斯等等，只要他们出场，心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激动……像所有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父母总是会在孩子的身上延续自己的梦想，我也一样。
女儿４岁半，我就把她“骗”到业余体校，教练说：她太小了，那就试试看吧。因为太小，教练没办法注重她，我就自己给她喂球，网球场边上有个游泳池，她特别喜欢游泳，我就说：你只要好好打球，我就给你游泳。她乖乖地挥拍，然后就穿着一条小内裤游泳。那个时候，网球的梦想在我心中是否已经成熟？如果知道如此艰辛我是否还坚持？我不知道。我从事写作，从小到大，“作家梦”就一直支撑着我的成长，直到梦想的实现，我知道在实现理想的同时必须付出超凡的毅力和坚韧。如果说“作家梦”的实现只需要我自己的努力，而学网球则需要教练、家长以及孩子共同的努力，缺一不可，当然文学与体育是不同的两个载体。
体校的网球场建在小山坡上，一层一层的簕杜鹃开满了山坡，远处布谷鸟“咕咕、咕咕”欢快地叫着，几只漂亮的小鸟在身前身后嬉戏、觅食，网球场中间是一片标准的足球场，下班后，我穿着布拉几长裙，坐在足球场边上绿茵茵的草坪上，在屈着的腿上看书或写日记，夕阳打在我的脸上，山风洁净。赵玏在球场上跟着教练练球，一只只黄色的球划着弧线在我眼前晃动着，晃动着……浪漫而恬淡。
从学网球的那天开始，４岁的孩子呀，几乎没有一个节假日，没有睡过一个懒觉，天天泡在网球场上，皮肤也晒得黝黑黝黑的，以至于见到赵玏的人都问这个孩子是不是混血儿？有一次，赵玏问我用力洗脸就一定会洗白吗？为了让她把脸洗干净，我就说：是呀。第二天，赵玏脸上的皮肤全坏了，一块一块的疤痕，因为她太用力洗脸皮肤都搓坏了，我的心针扎着一样的痛，过去赵玏的头发乌黑乌黑的，几年的暴晒，我是看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变黄的，有时候我也会想：长大后，她会不会怨我？
深圳的夏天，太阳如火球灼在皮肤上。暑假期间，网球队封闭训练，一天下午我提早去看赵玏的集训，网球场是没有一片阴凉地的，在太阳白晃晃的光线中，本来就年龄最小的赵玏，戴了顶黑色的太阳帽，愈发显得瘦小，我再也不会给她戴黑色的帽子了，黑色的扩张和覆盖让赵玏活脱脱一个小豆丁，可怜巴巴的，当时可能是她犯了错，教练罚她绕着足球场跑两圈，当她跑出网球场见到我时，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子溢满了泪水，我说：我和你一起跑吧。不用。她哭着说。孤独而瘦小的背影在太阳的光圈中打湿了我的眼睛。
扎实的基本功从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每一个技术动作不知要重复多少次的磨砺，底线、正手反手，几年如一日地练，当训练已经变得枯燥、当一种兴趣变成了一种坚守的时候，所有的轻松和浪漫都没有了，家长们都说：不要给孩子定太高的目标，只是让孩子有一种爱好和锻炼一下身体就好了，搞体育太苦了。
女儿能吃苦有爆发力，打了这么多年的球，她几乎没说过一个累字。有一次我见到一位尊敬的教练陈静，对她说：我身心俱疲，心力交瘁，不知能否走下去？陈教练便说：再坚持一会儿吧，她是个苗子。
有时候一点慰藉也会给人无尽的力量。
第一次打女儿
赵玏６岁，打比赛赢了一位９岁的对手，回来就不好好练球了，叫她用力打，她就把球打出场外，叫她不要太用力，她就故意下网，说她，她就用两只大眼睛斜视你，一脸的不屑。下课后，我把她拉到山坡上，她依然横着脸，就是不认错，在她双眼几近透明的挑衅逼视下，我从树上折了根树枝，开始还不敢使劲打，但她还是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无所畏惧，我只能使劲地抽她，直到她认错为止……
晚上，赵玏睡熟了后，我看了看她的屁股，摸着她稚嫩的小手上厚厚的老茧，心如刀割，心痛得不得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打她了。直到现在她也会说：妈妈就打过我一次，用树枝。
有一次，体校的文佳教练看见她的鞋子破了，脚指头都露出来了，问她：赵玏，为何不让你妈妈给你买双鞋子？赵玏说：我妈妈说将来要送我出国打网球，要用很多的钱，要省着点。文教练转告我时，我非常激动，才６岁的孩子呀！就是现在女儿用１元钱或５角钱的时候也一样要告诉我们的。有时候她很想要一件玩具，因为太贵，她就自己说：不买了不买了。
７岁，赵玏在学校上体育课时，不慎左手手肘骨折，夹着夹板吊着绑带，她只休息了３天就上场练球了，网球很大的成分是要靠身体的协调力量，它不像乒乓球或羽毛球靠一只手也能打，网球拍太重，赵玏的手腕还没有球拍的握柄粗，由于左手无法借力，她便别别扭扭、十分“笨拙”地练球，她也不会因此而要求多休息几天。还有一次，她在球场上发出一种很怪异的声音，下课后，她不像往常一样坐在我旁边，而是一个人躺在了后座，我一摸她的头，火一般地烫，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发烧４０度，我的心一阵紧缩地痛，球场上她是因为浑身不舒服发不出力而变声的，她完全可以告诉一直在场外的我呀，小女孩愣是把周六上午３个小时的训练课结束后才倒下的，我内疚不已，感动地想：孩子，无论我们走到多远，你都是妈妈永远的骄傲！
深圳网协举行秋季少儿比赛，我问赵玏：你能参加吗？女儿说：试试吧。她的左手还未痊愈，她就是说不参加比赛，我们也都理解。４个人一个小组，小伙伴们很快就发现了赵玏不能动弹的左手，教练经常说要善于发现对手的弱点，旁边还有一位家长说：打她左边打她左边，赵玏左手不能动，全都是下手发球，就是这样，她还是赢了２场，第３场是一个大３岁的女孩，望着球场上一分一分地和对手艰难地拼搏的赵玏，我已经泪流满面，尽管她３：６输了，对一个大３岁并且也不错的选手，能拿３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回家的路上，晚风习习吹进车窗，赵玏和着车里的音乐一起唱“老鼠爱大米”，歌声和笑声在柔柔的秋风中溶化了所有的疲惫，我问她：你现在喜欢打网球么？喜欢。她不假思索地说。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欣慰的？我扭过头，不让她看见我眼里涌出的泪水。
照亮彼此生活
所有的教练和家长都说：自己的孩子难带。
女儿也一样，只要她犯错误，上了车，看见我脸色不对，那湖水一样蓝的双眼里大滴大滴的泪水直往下淌，并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明天一定好好练球。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说了。
她一直用这种方法对付我，可是到了明天，她该犯的错误还是要犯，一转眼就忘记了所有的承诺。我想如果女儿将来当演员，导演说：哭。女儿保证不用两秒钟就能哭得天昏地暗，情真意切，没有一点“虚情假意”，她似乎更有这方面的天赋。练球５年，大大小小的冠、亚军不知拿了多少。
在她就读的螺岭外国语实验学校里经常受到表扬的同时，她上课也经常不守纪律，与同学打架，被老师留堂等等，最近的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她明明不在乎结果的，从打第２局开始，她就在场上哭，一直哭到结束，搞得我哭笑不得，面对她使出的小性子，硬的不行，软的不行，有时候被她气晕，焦灼呀，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作为家长，一定要弯下腰，与孩子的眼睛平视，一味地摆出趾高气扬的气势是很难与孩子沟通的。道理归道理，真正做到不容易。有人问我：孩子走网球这条路，作为家长最困难的是什么？坚韧。我说。不仅仅网球，任何事情都一样，阿加西的父亲在培养他时，旁人也说他是疯子。感谢一辈子受益无穷的文学的内涵和积蓄，总是让我在最艰难困苦的时候看到远处旷野里飘动的黄色的丝巾，那是一束希冀在闪烁……
台湾有一位年近７０的林教练（至今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詹咏然从小就是跟他学球的，他看了赵玏的几场练球后，对我说：让她跟我练。因为畏于大牌教练收费高昂，我不敢应承。后来他又对我说：我不收费。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边教女儿打球，一边教女儿很多做人的道理，通过林教练的言传身教，我理解了他不仅培养了自己优秀的儿子也带出了詹咏然这样优秀的选手是情理当中。原国家队教练、年逾古稀的沈建球老师，不顾疾病缠身，每星期一次从广州到深圳亲自带女儿练球，在我们迷惘和最需要力量的时候，得到了两位教练的指导和肯定都将使我们在网球这条路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越来越热爱网球，我的生活因此而愉悦、充实。女儿９岁，路还很长很长，我还要经历女儿的反叛期、青春期，一路的荆棘和不可预见的困难和挫折，因为无论体育还是艺术越往上走就越困难，但我很想对女儿说——玏，在一起走过的日子里，你也让妈妈的生活如此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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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觉得下面的球网是彩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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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12 22:48
野蛮人
